说到化妆学校,业内最著名的是“毛戈平”和“东田化妆”Make up Forever品牌旗下的彩妆学院。
在过去的两年里,毛戈平和李东田经常出现在网络名人和美容博主频道,并再次出现在年轻人的视野中。他们合作过的明星,包括章子怡、王菲、巩俐和那英,最终汇集成了他们闪亮的头衔——“明星化妆师”。
毛戈平出现在博主身上@深夜,徐先生依靠神奇的“换头术” 回到大众的视野,他的化妆品牌和化妆培训学校也火了起来。
得益于此,这些化妆学校背靠明星化妆师和大牌化妆师,光环无数,为年轻女孩构建了一个职业幻想:“三个月,从化妆师到专业化妆师”“下一站,化妆师”。
在他们的描述下,只要他们学会了化妆技巧,他们不仅可以养活自己,而且有着光明的就业前景:进入剧组为明星化妆,成为网络名人的博主,开设自己的化妆工作室……
是否有化妆学校的学习经验,开始成为美容博主分享干货和教程的信心。/ 在东田造型化妆学校学习的美容博主 @程十安an
在讨论化妆学校时,公众舆论的焦点通常集中在市场上的私人化妆培训机构上,但忽视了近1万所中等职业学院和中等职业学校的“美容和体育专业”,也培养了一群想成为化妆师的年轻女孩。
在光环下,化妆学校的真实情况如何?为此,新周刊记者采访了几位有过这样学习和工作经验的化妆师。
“我想给明星化妆
我裸辞上市公司,当学徒。”
小伊 27岁 现居上海
谈到两年前从上市公司裸辞,小毅仍然感到非常遗憾。”当时,裸辞真的太冲动和冒险了,决定不考虑后果。”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小毅认为他可以开始他理想的生活,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
小伊大学主修新闻,毕业后进入上海一家上市金融公司。她的部门不是公司的主要部门,工作节奏慢,任务少。小伊似乎过着早期的退休生活。
对没有成就感的工作不满,小伊一冲动,干脆决定裸辞,脱产学化妆。
小伊在选择化妆学校时非常小心。她还想到了著名的化妆学校,如毛戈平,但最终考虑到学费高,她选择了一家离家近的小型化妆培训机构。最重要的是,“毛戈平本人不会真的教我。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
小毅的选择并非不合理。当新周刊记者咨询毛戈平化妆培训学校时,客户服务表示,学生选择最多的课程是为期三个半月的基础课程和为期半年的化妆造型一般课程。这两门课程的学费分别是13800元和17800元。加上化妆品和住宿的配置,下课后至少花费2万元。
小伊的装备摆满了桌子。/ 受访者供图
相比之下,小学的学费相对较低,学生较少,小班教学更有针对性。虽然它没有大机构那么出名,但它更适合那些想学好化妆的人。
半年后,小伊顺利毕业,取得化妆师资格证书。
然而,她毕业后的处境却出乎意料。首先,学徒的工资很低。很少有人愿意找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化妆。小毅的大部分生意都要靠老师牵线,老师要从中提取10%的介绍费。名单很少,必须画出来。小毅一开始一个月的收入只有3000元左右。
毕业后,小伊能收到的大部分订单都是新娘化妆。/ 受访者供图
年龄是她前进道路上最难跨越的门槛。“如果我早一点,18、19岁开始学习,我会有很多时间去剧组当学徒,学习三五年,这样我就完全有能力成为一名专业的化妆师。”但是25岁才进入化妆学校的小毅,很难想象自己30岁还在当学徒。
年龄的门槛是最致命的,但也是最无法改变的。/ 谁说我不能结婚?
化妆学校的宣传页面总是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贴上“三个月从零基础小白到专业化妆师”的口号,那些迫不及待地想报名的学生如何知道从化妆学徒到专业化妆师是一条漫长的实践之路。
当被问及学习化妆的初衷时,小伊说,她一开始想到的是“做明星化妆师”。
但是还没来得及接近这个梦想,疫情爆发了,人们的化妆需求急剧下降,原定的婚礼被迫取消。小伊失去了大部分收入来源,单靠化妆师的职业支撑生活更加紧张。
她终于意识到,“化妆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没有必要先让自己不快乐。把兴趣变成事业是幸运的,但如果你只能把它当作一种兴趣,你就不必太不情愿了。”没有年轻和现实的考虑,小毅最终决定告别全职化妆师的身份。
在这个行业中,明星化妆师是最绚丽却难以企及的光环。 / 视觉中国
她回到了她熟悉的新闻行业。也许生活的乐趣就在这里。相反,记者的身份给了小毅很多机会面试网络名人和明星。当然,这也包括化妆和塑造他们。
“没想到,放弃化妆事业,却成了离我学化妆的初心最近的时刻。”
“化妆学徒,不止996”
Tina 26岁 现居广州
当新周刊记者在网上搜索“学化妆是什么体验”和“是否值得”时,跳出来的答案被网络名人、博主和化妆爱好者占据。毛戈平等美容培训机构形成了公众对化妆学校的想象力和认知。
毕竟,有少数人选择明星化妆学校,还有一群青少年。义务教育完成后,他们在职业学校学习化妆。这个群体是真正的大多数化妆阵容。
在职业学校,化妆一般属于“美容”或“形象设计”专业。除了学习化妆技巧和造型设计外,学生还可以选择保健按摩、指甲护理、水疗香味等方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毕业后会直接进入服务业。
中等职业,一个看不见的世界。/ 小红书
2020年,中国共有9865所中等职业学校,近15年招生总数超过1亿人。这个庞大的群体通常在主流语境中长期失声。
Tina就是其中之一。15岁时,她进入广州一所中专学习美容美发。在过去的三年里,她从一个“非常土气,不会打扮”的女孩变成了一名持有高级化妆师资格证书的从业者。
对蒂娜来说,学校里的日子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快乐”和“自由”。当年中专几乎没有文化课,这让大多数人相对压抑的中学阶段对她来说极其精彩。她最难忘的是,有一次学校组织化妆比赛,她设计了所有的妆容和衣服,自学了身体绘画。最后,她去商场走秀,获得了第三名。她为此高兴了很久。
真正苦的是进入社会当化妆师助理后。
“化妆学徒比工作10个小时更累。”毕业后,她不得不和老师一起参加晚会。”我们必须在黎明前开始,直到凌晨。化妆,整天弯腰,组织者只给了一顿饭。”辛苦工作了一个月,Tina只赚500元。
化妆师不仅考验手艺,还考验身体素质。/ 受访者供图
Tina据说现在行业竞争激烈,学费三四万,需要配备适合不同肤色的化妆品。“一定是大牌,不然客人会觉得很亏。加起来要10万。”。而且没有4到5年的学徒经验,很难成为专业的化妆师。
Tina班上只有一个同学成了专业化妆师,现在开了一家美容工作室,其他人都很早就转行了。Tina在朋友的介绍下,美容柜台是柜姐,主要负责销售和帮助客人尝试化妆。
在接受新周刊记者采访的那天,双十一是Tina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晚上10点多,她抽出时间接起记者的电话。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做柜姐比做化妆学徒好多了。“至少有钱赚,不像当年,赚不到钱,看不到希望。”。
也许大多数人都像蒂娜一样,只是喜欢化妆,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帮助别人变得漂亮。美容和美发行业可能符合人类对“美”最本能和最初的追求,发展如此迅速。
然而,这个制造美的行业很难为他们创造一个青春的梦想。
“如果没有现实的考虑,我还是愿意当化妆师。但现实是我根本赚不到钱。”Tina说。/ 电影《燃烧》截图
在光环下,是幻灭
根据艾媒体的咨询数据,自2015年以来,中国美容美发市场规模不断扩大,到2020年,市场规模已达3862.5亿元。随着美容美发需求的扩大,相关从业人员数量也在增加。2019年,美容美发行业从业人员达到2700万。
该行业发展迅速,但相关职业教育仍处于野蛮增长阶段。
与高校师生关系不同,大多数职业教育更像是“师徒”关系,尤其是美容美发行业——当学徒时,大部分时间都要和师傅一起工作。学习技能取决于观察师傅的工作。至于什么时候当老师,这取决于他的理解。师傅会把自己的人脉和客户介绍给学徒,但这必然会导致小伊和蒂娜提到的问题。
学生的实习机会主要集中在晚会、表演和走秀的背景形象设计上,更依赖学校或教师的资源和人脉。/ 毛戈平官网
此外,一些毛戈平学生在网上吐槽毛戈平,MUF其他机构存在隐性收费现象,“强迫学生购买该品牌的美容产品”。在2021年10月21日毛戈平化妆品有限公司会议信息中,中国证监会还提出了“是否存在强迫、诱导学生使用消费贷款、购买公司产品”的问题。
毛戈平学校的客服告诉《新周刊》,虽然他们确实会提供化妆品和工具来购买套餐,但他们不会要求学生强制购买。尽管如此,学生们的担忧也很容易理解。如果他们不买,他们会被老师区别对待吗?
客服表示,目前化妆品工具套餐有两种,一种在4000元左右,另一种在9000元以上。这意味着,如果你选择最受欢迎的三个月13800元化妆课程,购买工具的费用将占30%-60%。/ 毛戈平官网
在双减之下,职业教育进入了公众的视野,也让我们问: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职业教育?
在互联网上,我们只能看到网络名人博客分享他们在“毛戈平”和“东田化妆”方面的学习经验。学习美容和美发的中等职业学生花在这个专业上的时间是博客的几倍,但很难触及最华丽的化妆梦想。
在这个分裂的世界里,毛戈平在舞台上扮演着光鲜亮丽的明星化妆师,观众中隐藏着成千上万的化妆学徒,很少被看到。
在成为一名职业化妆师之前,化妆学徒的道路是相当坎坷的,因为年龄的无形限制,学费高,工资低。